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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售电】现代孔乙己

2017-10-15 20:12:48 北极星售电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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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湖南真是一个人才备出的地方,在湖南第一次年度双边协商及月度竞价交易结束后,电力君已接到N个投稿,不仅数量多,形式也更多样,但多数为身处售电公司的人发来的稿件。关于此事,电力君也跟发电集团的人聊
摘要:湖南真是一个人才备出的地方,在湖南第一次年度双边协商及月度竞价交易结束后,电力君已接到N个投稿,不仅数量多,形式也更多样,但多数为身处售电公司的人发来的稿件。关于此事,电力君也跟发电集团的人聊过,为什么发电集团集体失声?除了身在体制内身不由己外,他认为“归根结底还是市场意识不足,不习惯去求别人,但是现在,不转变观念,不足以求生存!”现在处于变革的胶着期,每个人都是主角,站在各自的立场都没错。
 
题记
 
少年时代是要求背诵鲁迅,中年却很喜欢一个人读鲁迅,读鲁迅的《孔乙己》。我们读《孔乙己》时不仅仅可以透过时光的碎片窥视到那个时代的孔乙己们的失落、悲哀和彷徨,而且也正可以和我们自己互为印照。到孔乙己这个人物本是那个特殊时代的那个群体的缩影:迷惘、彷徨、时代浪潮对个人和群体的裹挟、个人面对时代浪潮的无力和渺小……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又有几个人能成为时代中的佼佼者,改革大浪中的弄潮儿呢,大部分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湖南的售电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在发改委办理售电准入,经信委办理用户申请,湖南交易中心处实施交易。想进入售电市场的人,在17年四五月份,便早早办理准入牌照,——这是第一批准入的事,第二批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开始跑客户跑业务,不敢懈怠一分;倘若是发电侧售电公司,便有先天性上游电源侧优势,可以承诺以最高折扣价给到用户;如果是国网售电公司,那就更不一般了,但这些公司,多是独立售电公司,大抵没有这样牛逼。只有体制内的,才可以9点半踱进办公室,泡上一壶茶,慢慢地等待客户前来。
 
我大学毕业后,便考上公务员,在交易中心当伙计。主任说,样子太傻,性子太直,怕伺候不了领导,就在外面做点事吧。外面的独立售电公司,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自看着三方协议录入,看看价格有没有错一豪一厘,又亲看录入到系统里,这才放心:十八大以来,大家都过得很不容易。所以过了几天,主任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好是体制内,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系统交易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坐在中心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主任是一副凶脸孔,搞电也都是工科男,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从体制内辞职,看好售电公司前景,很具有代表性的一个人。他注册资金2000万;租了一间30平米的办公室;一部用了4、5年还是windows97的电脑。人员资料虽然按照准入要求上报,可是大部分是挂靠的,没有几个是真正员工。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改革先锋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又花了多少招待费!”他不回答,对中心说,“又要麻烦领导了。”便排出两份合同。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假借发电厂名义,说自己能拿到最优惠电价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借着大唐的名义在和客户谈。”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电量多了就可以和发电厂谈判了,不能算窃取名义……!……都是为了让用户享受改革最大红利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改革”,什么“先锋”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在体制内,但上面没人,混了十年,仍是个科员;于是愈过愈穷,家庭关系也不和谐了。幸而写得一笔好文章,便替领导写演讲稿,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写。中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笔杆子而已,如是几次,叫他写稿的领导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出来民营企业做事。但他在我们中心,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合同细节一丝不苟;虽然偶尔有些问题,暂时记在电脑里上,但不出一天,定然落实,从电脑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办完合同事宜,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能赚到钱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到现在连半毛钱也捞不到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改革需要代价需要先行者者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主任是决不责备的。而且主任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应届毕业生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知道电力改革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了解一点,……我便考你一考。交易规则有好几种,你知道吗?”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做主任的时候,要用。”我暗想我和主任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主任也从不需要了解这些规则;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湖南交易市场不就是价差模式么,发电侧让多少利,用户得多少利?”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还有一种是用上网电价加输配电价,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打开来手机,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有几个毕业生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讲售电改革的课,一连几个小时。学生们低头玩着手机,查了些欧美澳洲储能资料,围绕着孔乙己要他讲这。孔乙己着了慌,弯腰下去说道,“太低了,收益率太低了。”直起身又想一想,自己摇头说,“太低太低!高乎哉?太低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正式交易前的两三天,主任正在慢慢的审核文件,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准备搞保证金制度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领导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假借别人名义。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国网公司家里去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骂,骂了大半夜,再给客户说只有国网售电公司才能做。”“后来呢?”“后来客户给国网售电公司了。”“给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倒闭了。”主任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看着文件。
 
中秋,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交易前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公司前来,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领导,麻烦输一份三方协议。”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一辆全新的车已经跑了二十多万公里,不成样子了;见了我,又说道,“领导,输一份三方协议。”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保证金制度马上要出台了呢,你能给得起保证金吗!”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罢。这一回是三方协议,麻烦了。”主任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借别人名义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这么久跑不到电量了?”孔乙己低声说道,“市场因,因素……”他的眼色,很像恳求主任,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主任都笑了。我输好数据,把电脑转过来给他看。他从破衣袋里摸出一份三方协议,放在我手里。不一会,他签完字,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开着这不成样子的车慢慢走去了。
 
正式交易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⒂,主任在会上说,“保证金制度马上出台,孔乙己拿得出吗!”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保证金制度马上出台呢,孔乙己拿得出吗!”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孔乙己。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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