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运营商被认为永远做不了互联网公司、并终将被灭的根本原因,就是体制。现在,三大运营商不甘心坐以待毙了。
体制的含义很复杂,映射到运营商身上,涉及决策、业务、收入分配、KPI、用工制度等等方面,最突出的特征是属地化运营(分省割治)、标准化流程长(不鼓励创新)、论资排辈(奖惩不明)。
可想而知,当话音时代的大风停下,面对灵活创新而又有强替代性的互联网大潮,在这种体制下运转的运营商很难应对,虽然还没有被彻底旁路为管道,但是用户关系和利润空间几乎要被挤压殆尽。
败在自己不行这件事上,曾是产业链扛把子的运营商是难以接受的。在4G这个最后机会点,三大运营商不约而同地把业务公司化,作为向互联网公司转型的体制大改。
在三个运营商中,在公司化改造上作为激进的是中移动。据了解,中移动目前下属有国际公司、政企公司、终端公司、物联网公司、铁通公司,加上年内要完成组建的在线服务公司、移动互联网公司、新媒体公司,未来加上位置、支付和IT公司,几乎凑满12星座。
中电信的思路略有不同的是,它鼓励引入更多的外力来强壮专业公司,率先开放互联网、信息服务、移动社交、创投四大新兴业务给外部资本,天翼阅读、易信都是先行一步的标杆。从电信自身体制优化来看,这几年的重点在于划小承包,来实现劳动生产率的提高,
联通的专业公司则是一个有意思的曲折轮回,早在2003年,它就与韩国SK成立了合资公司联通时科,但是这些年来的运营始终是不温不火的状态。在这一拨体制化改造的风潮中,联通相继也成立了支付公司、宽带公司等,但整体上没有摆脱依附于母体运营的状态,也很难与市场化的互联网公司抗衡。这也可以理解,没有话音包袱的联通,流量经营正在如火如荼,竞争外部性还没有那么强烈。
可以看出,公司化改造的大旗,中移动是扛定了,其未来的改革路线就是围绕着公司化行进,替代依附于母体的基地模式。
在刚刚结束的年中工作会上,中移动总裁李跃称,“…组织架构仍然延续话音时代的传统模式,集团-省-市-县-乡镇(片区)五级体系层级多、流程长、权力分散,难以适应移动互联网时代发展需要。”所以,“尽快改进原有链条过长、效率过低、成本过高、客户感知较差的传统业务发展模式,加快推动面向移动互联网领域的相关专业化公司组建。”
据了解,中移动今年有三个专业公司要组建,分别是在线服务公司、移动互联网公司、新媒体公司。其中新媒体公司由现在的音乐、视频、游戏、阅读、动漫等五大基地合并而来,千呼万唤的移动互联网公司可能在南方基地基础上组建,在线服务公司则将在设在洛阳的客服中心基础上组建。
这首先意味着曾经创造了辉煌、隶属于某省的基地模式将被抛弃,因为它已经难以满足移动互联化竞争需要了,总不能每个业务都进入KPI吧,让新业务彻底市场化,是中移动这一轮体制改造的诉求。
一个可以说明问题的数字是,中移动的新业务,存在基地省与非基地省的明显差距。在和地图业务基地省辽宁移动,1-5月累计收入超过1亿元,而其他30个省合计仅为0.34亿元。
中移动的专业公司版图还将包括,位置基地与支付基地未来分别成立位置公司和支付公司,加紧探讨将IT支撑系统独立出来成立IT公司。此外,湖南、江苏、总部商务中心、设计院商旅100团队,还在争夺牵头组建电子商务公司的主导权。
专业公司化是不是一个好的方向?能不能实现去电信化,与OTT形成对抗?
公司化会遇到最大的矛盾,是如何处理与当下属地化运营体制的矛盾。此前紫金山曾有多篇文章,反映了中国电信在集约化上遇到的困难(看历史消息查看“亲兄弟难算账中电信集约化受阻;打败自己:王晓初的勇气大挑战”等文章)。
若想解决这个难题,中移动必须要从集团层面,给专业公司和省公司以明确的责权利分工,但从目前来看,显然中移动高层还没能给出一个完整的制度设计,这从当前政企公司的窘境就能体现出来。
“核心的问题是,谁来承担责任。省公司目前仍是收入的大头,集约化势必会影响收成,是好是坏,现在还没有人敢站出来签字。”一位观察人士说。
所以,中移动的公司化道路,如果无法解决顶层设计的问题,未来的命运还可能会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