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煤是煤炭掺假的重灾区,有底装面盖的,有前后分装的,有四角埋伏的……,掺假手段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在湖南耒阳市郊区,有一处马路被当地人称为“煤炭超市”,在那里,电煤掺假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那条三公里长的路线,随处可见煤矸石和碎石机,随便一数,竟有20多处电煤掺假加工点。这些碎石机日夜不停地运转,将煤矸石打碎后,掺加到电煤中去。目前,处在煤窝子里的电煤都已飙升850元左右一吨,而煤矸石60块一吨,巨额利润让煤炭供应商赚得盆满钵满。
除了汽车煤公开的掺假行为,火车煤掺假也同样触目惊心。在火车车皮装载电煤的现场,电煤被分层装卸,“夹心”部分都是含矸石较多的低劣质煤,特别是背光的地方,简直成了供煤方埋“包袱”的地方,有直径数十厘米的煤矸石;大量非煤物质掺杂其间,如鹅卵石、水泥块、煤渣等;掺假特别严重。甚至,在火车车厢当中,造假者雇佣民工把厚厚的钢板铺垫在车厢中以此增加电煤重量。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煤炭供应方在造假的方式上推陈出新,居然找到了连续反复使用的“作案”工具!他们直接用钢制的车厢装到火车上,在车厢中放入大量的石块,只在最上面铺一层薄薄的好煤,待该车厢过磅称重后,再把车厢从火车中取出来,放到下一列火车中!钢制车厢循环利用,一本万利,场面让人“惊叹”!
在当前这种绝对的卖方市场,电煤掺假情况越演越烈,而由于电煤供应紧张,火电厂明知掺了假,往往是敢怒不敢言。因为第一天不收,第二天电煤就不运过来了,电厂随时面临缺煤停机的危险。火电企业的生存空间委实越来越小。曾在网上看到一幅图,几个人正在兴高采烈地杀猪,一人身上写着“政府”,一人身上写着“煤企”,一人身上写着“电网”,而那头可怜的猪身上写着“火电企业”,图画虽然有些偏颇,貌似发牢骚,但也确实是火电企业目前的真实写照。
仅仅对电煤掺杂使假的行为,火电企业究竟是打还是不打,打的力度多大,在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上都无比纠结,充分显示出火电的弱势地位。他们一边要扛起社会责任,一边要服从调度安排,一边要照顾煤企的利益需求,哪一方都得罪不起,还得忍受社会上诸多不真实不公平的指责,日子确实难捱。
一直说,这些年来是煤企和电企在博弈,既然是博弈,就有输有赢。然而,从这些年来看,火电企业毫无还手之力,“计划电”始终拼不过“市场煤”,一战战输了下来,囿在被动困局中逐渐麻木。
套用《非诚2》的一句台词,打假,还是不打假,差别不大,煤质总在下滑,不急不恼。
而最终,煤炭打假,只能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雷声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