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信部总经济师周子学：解读互联网冷思维

工业和信息化部总经济师 周子学

以下是演讲实录：

各位代表下午好！今天是今年以来最热的一天，我在路上车辆反应出来外面的温度是44度，我说跟我今天讲的题目有关，今年或者去年以来，有一个新的名词互联网思维像今天天气一样，都这么热。所以我今天就说一点我冷静的思考，所以叫“互联网冷思维”，这是我编出来的，互联网思维是非常热的词，我这个是很冷的词。

讲三点；第一想说说互联网基因。这个互联网思维我是想它是不是从天而降的东西呢？假如不是，它应该跟历史有继承，所以我想把互联网思维跟工业思维做一点对比，接下来是互联网精神，也可以理解为互联网思维！我们知道，一个时代的生产方式和社会经济制度有明显的标志，简单的说农业时代是分散的时代，是分散的居住，分散的经营，没有太多的城市，但是工业时代集约化的市场、集约化的经营，最典型的是负责制，负责制带来大规模生产、大规模销售。现在的时代是信息时代，我们称之为互联网时代，一个是需求方面的，一个是供给方面的，也是人口红利的时代。

互联网虽然是看不见的东西，互联网就是信息传输工具，但是今天发生了质的变化，如果是传输工具，最先想到的是一条细线，现在理解为是一条管道，也是高速公路，美国前副总统戈尔解释过的，行内叫平台。我这个地方想把它换一种说法，我觉得这样会更好理解，因为平台有大有小，我理解今天的互联网从原来人们的通讯工具，今天已经变成了人们的工作和生活的场所，这个是基本变化。所以影响了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我想了半天，互联网到底有什么不同？它最本质的跟其他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我想了两点，都跟信息产业有关。

第一点是互联网的价值，互联网开始的时候设置出一个互联网，跟原来通讯有什么区别？就是本质上大家希望两点之间假如通讯断了，我能不能绕回去照样实现通讯？就这么简单。它设置的网络是没有中心，无节点的，这是它最本质的区别。这样就带来了这个网络必然出现平等和开放，因为你要是绕过别人就不是两点了，必然就面临相对来说开放，因为没有中心，所以平等也是它的本质特征。它的第二个价值，今天我们来到软件的会议上，我们过去10多年，至少我就写过文章，软件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所有的知识产品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它的复制成本是没有的，趋零，这是它非常本质的特征，这个东西如果再加工再复制这个成本是没有的，它必然是可以实现，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多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一亿个人，都是免费的，所以它的本质特征决定了免费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共享也没有问题了，这是软件赋予它的本质特征。

还有硬件，信息上硬件遵从摩尔定律，汽车如果遵从摩尔定律的话，那今天的汽车是5美分，可惜汽车不遵从摩尔定律，所以汽车还在几万块钱甚至几十万块钱，哪怕新型新能源汽车开价也是几十万！软件复制成本趋零加上摩尔定律决定了互联网第二个基因，可以打造共享免费，这两个非常本质的有别于其他的特征。

我们跟工业比，工业是中心化、制造有成本的。而互联网基因是无中心化，信息复制成本零。从生产要素，工业基因是资本和劳动力。而互联网基因是信息、知识和人才。生产方式，工业基因是标准化基础上的供给方。

第二个是互联网精神；精神是非物质的东西，但是在我们今天来分析不太好划分，因为知识产权像软件也是有精神的，所以现在我们谈互联网精神的确互联网对主观的反应就产生了互联网技术，我们称之为互联网思维。

第一个是平等，互联网是没有中心节点的，其技术结构决定了它内在的精神是去中心化，是分布式是平等，是自由。第二是开放，越开放，你跟别人连接就越多，连接越广泛，价值就越大。第三，共享。互联网构建的初衷就是共享计算资源。最后是免费。信息可无限复制，虽然信息开始开放的时候需要成本，但是它复制不需要成本，所以随着复制的增加，这个成本是零。我理解的互联网精神或者互联网思维就是这么两个基因组成的四点。平等、开放、共享、免费。我为什么要研究它？就是因为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被它搞晕了，因为许多的互联网精神我不知道是什么？最后我归纳提炼就这四个，跟本质的基因就这么两个。

 

互联网精神的确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里有两个例子。

首先我们回顾一下互联网首先促进了媒体和出版业、图书业，这个我们不去举例了，有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是商业模式创新，我这里举一个例子“长尾理论”，这个最明显的是颠覆了传统二八法则，比如说做买卖，我开发20%的客户，就可以占住80%的市场！剩下20%的市场在80%人手里，那个是非主流的市场，我从历史上，传统市场里我不愿意去做，那个成本太高！今天互联网颠覆了原来的法则，它可以通过互联网把信息对称以后，把剩下的很低的，很长的地方全部派发出来，本质上是因为软件复制成本趋零，但是驱使你做买卖还是要赚钱，它最后实现的利润从哪来呢？早就有人说很不好听的，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是出在牛身上，它是在互联网领域多年的在线广告，后端收费以及对客户的增值服务。通过其他路径，把客户做的很大，上面分支很大，这样来实现它的商业模式，这就是互联网思维带来的新的商业模式。

互联网还是有继承的东西，平等、开放、共享、免费也是传统的概念，但是它的确比互联网强化，它对行业思维带来了重大的影响，我们再举一个工业的例子，我们已经有比较长时间的两化深度融合，互联网在工业中创造了许多成熟的技术，比如说柔性制造、智能制造、虚拟制造、敏捷制造、绿色制造等等。现在有另外一个现象，原来制造是重点，今天还是这样吗？远远不是了，互联网在生产性服务业里发挥的作用还没有完全的体现出来，它在这个领域里是基于产品功能提升的增值服务，包括研发和设计服务，个性化产品设计服务，动态化个性体验，围绕产业链来进行兼并重组。通过免费获得服务，通过差异性来获得报酬。用互联网服务思考未来的工业的企业，包括我们做硬件信息产品，硬件企业。未来要把自己定位在既创造第二产业，同时又创造第三产业。它在生产性服务业领域里将来是挣钱的重点，成为未来的企业主要的拓展模式，就是全产业链做为别人所做的运输业、物流业把这些领域整合出来，假如自己不做，也要兼并别人，变成全产业链经营，这是新的互联网精神给我们带来产业整合的新模式。

我再举一个例子，这也是今年互联网思维最热的又一次，看起来要颠覆的大的事件，就是互联网金融。互联网金融不能倒过来说，金融互联网几十年一直这么做，但是现在我们新出现的名词是在互联网思维下的互联网金融！这里我不得不去谈一下金融的本质。金融的本质是什么呢？我理解就是信用，没有信用我凭什么把钱放在你这个地方？凭什么我有钱要给你用？你想想是不是这样？信用是金融的本质。怎么去信用呢？历史上要取得对方的信用，我必须占有对方许多的信息，没有信息获不到信息，信用建立不起来。建立不起来我怎么给你发生借贷关系呢？没有办法，我只好让你提供担保，你是一个小企业，你必须找到大企业给你担保，你有没有财产？如果有可以抵押，这是成本积累，靠信用，信用靠信息，没有信息就靠抵押贷款，所以成本很高。

今天互联网金融的企业大部分是电子商务出身的，电子商务建设了非常好的数据库，一个信息中心，在这里面，我们今天的阿里巴巴，现在已经有好几亿客户了，这好几亿客户有的是买东西，有的是卖东西，他们在阿里巴巴的平台上都有你买完几次，你叫什么名字，你身分证号码，手机号码等等，你的信誉好不好全部在他们的平台上，这是他们做电子商务获得的，在平台里获得了这批信息，这一批信息我刚才说了它的复制成本没有，它可以把大量的信息用到金融上，不需要成本。互联网这个平台上原来我得到了大量信息，这个信息构建了一个支持做金融的信誉，你说这样的信息可能复制成本趋零，而传统金融要获得这种信息要花很多钱，没有钱还用抵押担保！今天的互联网金融就厉害在这里，互联网金融企业可以通过电子商务平台构建起一个完整的客户信用信息，这些信息可以服务用于金融业务，因此不需要担保，这就是个性化需求完全在互联网金融上得到满足。这是互联网金融和传统金融相比最大的优势。互联网金融将有无限的发挥空间。

互联网的典型特点，我们刚才说了平等开放，人人都有权利参与到金融活动中，在信息对称中自由的获得金融服务，还能共享免费，这样做低成本或者没有成本自动化的决策技术，和高效交易技术可以促进金融上充分有效的民主性和有效性，这是互联网金融的特征，将表现出自下而上，去中心化，点对点、网络化共享互联，形成信息交互、资源共享，优劣互补的关系。

我们想一想这样的前景，我们过去中国一千多万中小企业只有30万得到银行的支持，而今天或者未来有互联网金融这是对中小企业非常有前景的新的金融领域，我们相信这一天会到来，最典型的是P2P、众筹等等，不仅在中国，在美国、其他国家也在彭勃成长。

互联网精神已成为企业竞争的关键，知识和信息成为企业生产的重要资源；工业经济时代形成的传统生产模式正被准时生产、柔性生产等现代化的生产模式所取代。生产的变革和计算机信息网络的运用还带来企业管理和组织结构的变革。但是我们也应该清楚的看到这样的现象，或者这些互联网精神也好，互联网思维也好还是在高速发展过程中，我们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像宏观经济的政策，比如互联网金融带来了货币流动速度加快，增加了货币共性，减少了货币需求，必然会导致货币政策出现新的问题。从理论上说，原来市场上所有的产品的价值总和要等于市场上所需要的货币的总和，这是货币的等式，这是原来传统金融运作形成的，现在互联网进来了，会使货币流动速度加快，市场上货币增加，钱就不值钱了，就会产生通货膨胀，所以监管部门就要考虑这样的因素，这就是挑战！

还有信息安全。这种去中心化带来的公开信息，信息广泛互联，所有数字都被爆出来，没有隐私。私人没有隐私，国家的信息没有安全可言，这是很大的问题。信息安全问题我相信也是大家关注的问题。

金融监管，互联网金融是颠覆性的，未来的金融监管会有很大的全面的垄断，还有质量、诚信这些都摆在互联网思维面前。

 

第三，讲几点思考；有四小点。我们应该树立正确的产业发展思维观。第二，注重产业链整合。第三，注重产业链分工。最后是积极应对互联网精神带来的挑战。

我在这一年多时间一直在想，互联网思维下原来老的思维全都没有用了吗？我反复思考不是这样的，跟它相对应的，互联网时代之前是工业时代，工业时代有很多工业时代的精神或者叫思维，我这里思考一下哪些被互联网冲击甚至被淘汰了呢？也是很多的。比如说刚才说的信息不对称对金融一样，但是对工业和商业，我垄断了信息我就是资源，官员也一样，我官大一点的我就不跟底下的人说话，保持我的威严，我懂的东西多。互联网也一样，在平等的情况下，过去信息不对称来垄断，这个在互联网时代确实是过时了！但是工业思维也有很多的普适性的人类长期的价值观，在工业思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大力强调质量、效率、诚信。我觉得这些东西在互联网时代同样是不能去掉，未来是要继续进行的。对这样的问题，互联网精神不是从天而降的，互联网精神有它本质的区别跟工业思维，但是工业思维很多品质我们要坚持下来，我们要工业思维加互联网思维从事未来的工作和生活，实现继承和创新的结合。

第二，产业整合是非常重要的，产业整合是高新技术产业的竞争规律，或者发展规律。我简单举四个例子；20多年前英特尔和微软分别创造了自己的商业模式，英特尔最后形成了在芯片上的垄断。微软买卖四核，把无形资产卖了，后来他们两个联手，这就是一种创新，改变产业链的创新，十几年前有一个运营商，日本的NTTDocomo，定制手机，第二代手机的时候就实现手机支付，它到了欧美就没有平台了所以我们中国也有企业跟它学习，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昙花一现，但是它曾经在日本成功！第三，硬件提供商苹果，乔布斯回来以后以一款智能手机和APP store整合产业链成功，到今天还在高速发展的模式，它把运营商垄断地位给动摇了，变成了管道化，变成了去电信化，苹果非常厉害。再看今天，谷歌这些企业，它在互联网上做，但是已经不甘心做互联网，它在产业后端往上整合，做无人驾驶汽车，做通信的气球，谷歌这样的企业将来会在产业最下游往上整合，一直整合出一个巨无霸，这种现象很明显。 这几个例子都不是我们中国的，但是我们中国也很厉害，中国也起来了一批互联网企业，世界上前35，中国可能占到6、7名，假如前10名，中国至少有3名。具体的有腾讯、阿里巴巴、百度这三家绝对排在世界前列的大企业。

周一，京东上市，阿里巴巴也申报马上到美国上市！这几家企业做的非常成功，他们将来会成为新的整合产业链的好企业。我举这么多例子只是告诉产业界在产业链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整合成功，整合还没有结束，整合尚无止境，就看你能不能挖掘出优势，找到切入点，不断整合是新兴产业的发展规律。你用互联网手段，只要有更好的方法去抓住或者掌握消费者你就掌握了核心优势，你就可以整合产业链，你就可以变成第一，否则的话，你就被别人整合，你就被别人兼并！所以只有整合才能创造第一！才能创造未来！

假如我们只谈整合，第一就通吃，别人就没份了，所以只有分工才能细分出新的机会，寻找到优势和切入点，然后你的优势再整合，不断寻找分工，又可以找到新的整合点，分工才能找到新的整合优势，从而创造新的第一！从这个意义上讲，分工和整合是统一的，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随着分工和整合的延续，原来的第一又被取代了，社会又前进了，产业又发展了。最后我们要积极应对互联网精神带来的挑战，我们要树立注重诚信、质量的价值观。正确认识信息的价值，通过法律法规的制定，积极防范信息安全风险；强化对网络基础设施的安全监管。互联网经济活动从传统的机构监管转向功能监管、行为监管、技术监管、资金监管、信息监管、规则监管和程序监管等转变。这是互联网给我们带来的挑战，我们要面对这些应该做的事情。

最后总结一下，互联网精神是创新生产方式，提升企业竞争力的重要思想指引。在这样新的时期，我们积极适应生产力发展和生产方式变革的要求，在充分继承工业化思维优点的基础上积极转变传统生产运作模式，充分发扬互联网精神，不断创新企业商业模式，不断整合产业链，不断细化产业分工，促进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真正把我们中国成为工业和信息大国变成强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