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美国能源部(Department of Energy, DOE)的报告显示,美国2016年有480万商业建筑和35万工业设施,大约消耗了美国一大半的能源,这些工商业建筑物的年度能源成本高达2020亿美元,DOE估计30%的能源使用效率不高甚至不必要,也就是说在美国有600多亿美元的能源管理、能效提升的市场机会。在中国,工商业建筑设施在能源使用、能源效率方面更是存在同样的问题和市场机会,市场规模不比美国小。现在中美两国的企业都开始更加关注能源使用成本,而且企业在商业决策中对ESG(Environment, Social, Government )方面指标的考量也更加关注,环保节能、绿色发展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因此中美两国在工商业建筑物能源管理方面创新和市场机会凸显。
一、中美两国在能源管理技术和市场方面存在巨大的套利机会
中美两国在工商业建筑物能源管理方面已经出现了很好的技术,双方都苦于没有市场渠道进入对方的市场。中国有一些很好的能源管理技术因为没有机会接近美国市场,因此对当地客户的需求和市场环境(建筑物绿色认证、电力市场、商业建筑物业管理等)无法准确把握,反之对意图进入中国市场的美国方面技术亦然。拿中美各一个公司举例,中国的北京清能互联科技有限公司为例,该公司依托清华大学电机系夏清教授(享受国务院津贴电力专家)团队技术力量,在能源互联网、多能互补、电力技术、(微)电网技术等方面有非常专业的技术,目前主要为国家能源局、国家电网、南方电网提供技术研究和技术改造项目,他们团队也非常希望能打入美国能源管理、电力技术的项目,但是苦于没有合作机会和投资伙伴。美国方面,在电力能源管理方面已经涌现了OPENEGRID、GELI、COMMERCIAL ENERGY、BLOOM ENERGY等科技公司,如OPENEGRID研发了微电网管理技术平台,能根据客户的用电情况(电力公司电费单、用电曲线等)设计合理的微电网和能源管理,帮助用户节省用电和电费。
美国极需要来自中国的投资、技术、成本管理帮助其在工商业建筑物能源管理方面节约能源成本、提升能效。在美国出差期间,我拜访接触了美国地产基金、大学、购物广场、物业管理公司,他们都有很强的需求要提升能效和节约能源成本,但是自身都面临预算紧张、成本高企等问题,很渴望外部的合作伙伴来提供投资和技术,帮助他们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和节约能源开支,使得他们能为学校用户(学生、老师)、商场租户提供更有竞争力的能源使用成本。
二、新能源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新能源生产成本的不断下降带来能源管理的协同机会
为应对能源挑战和全球气候变化,一如过去的十年,中美两国依然大力发展光伏发电、风力发电等新能源。虽然川普上台后提议重新发展煤炭发电以及美国政府单方面退出《巴黎协定》,但美国民众和市场对新能源的热爱与支持并没有受到川普“新政”的多少影响,特别是美国加州(CALIFORNIA)和新泽西州(NEW JERSEY),发展新能源的势头依然十分强劲。加州发展新能源受到亿万富翁州长JERRY BROWN的大力支持以及加州民众对环境的关注,加州依然积极拥抱和发展光伏发电等新能源。中美两国现在都在大力推进分布式新能源(工商业建筑物屋顶分布式光伏发电)和能源互联网(解决能源使用效率和能源互联互通)。在工商业建筑物屋顶投资建设分布式光伏发电,中美两国的建设投资成本已经分别下降到5元/w、1.8美元/w,这个成本已经非常接近火电的建设发电成本,而中国政府对分布式光伏发电的度电补贴是0.42元(持续20年), 美国政府则是采取对屋顶光伏发电系统的总投资额30%进行税务抵扣(Investment Tax Credit, ITC)以及加速折旧税盾的鼓励措施。
以美国为例,对屋顶安装了光伏发电的商业建筑物(SHOPPING MALL)来说,不用业主或物业管理方投资一分钱,就可以将闲置的屋顶资源变成25年稳定的现金流(PPA, Power Purchase Agreement,电力采购协议),与屋顶光伏投资建设方共同分享投资收益,甚至有些可以将租户每月缴交的电费通过Performance Lease租约的形式整合进入业主或物业管理方的收入流(revenue stream),这对面临增长乏力、苦苦经营的商业地产业主方或管理方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外福音,从与美国有关商业地产用户拜访洽谈、业务开发的反馈和效果看,分布式光伏发电的这一良好商业模式很受商业地产欢迎。
分布式新能源的大力发展与推广,与工商业建筑物能源管理的结合,是完美的协同,无论是对新能源项目来说,还是对能源使用效率管理项目来说,都能带来良好的相互促进作用,减少各自的项目风险和成本,给项目整体将带来更好的回报数字。对物业业主来说,整体的能源解决方案更有吸引力,能给业主节省更多的能源成本,带来更好的能源使用体验。这样,加上电池储能和能源互联网(工业物联网),在工商业建筑物里面,可以集能源生产、调度、储存、消费等管理为一体,形成政府鼓励、企业受益的区域智能微电网(Smart Micro-Grid )。另外,加州电力公司(如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力公司PG&E)还在其网站上明确列出了对微电网系统的系列投资补贴以及微电网对电网需求做出响应服务的支付对价。
三、美国顶尖大学的能源研究机构在能源管理方面的持续研究投入推动市场发展
(一)斯坦福大学Precourt能效中心,Precourt Energy Efficiency Center (PEEC)
与斯坦福大学Precourt能效中心主任Jim Sweeney教授结缘于一次清华大学能源互联网创新研究院举办的闭门能源研讨活动。十一月在美国出差期间,专程到斯坦福大学校园内的Yang & Yamazaki Environment and Energy Building(Y2E2大厦)拜访该能源研究中心主任Jim Sweeney教授。PEEC成立于2006年10月,由校友Jay Precourt在斯坦福大学成立。PEEC是一个致力于能源效率的研究中心,研究人类行为对能源使用效率的影响,专注于理解、分析、研发经济高效及可行的政策、计划、技术及市场结构以此提升美国乃至国际社会的能源效率,其研究人员网络包括了22个学术部门的200多名教师,以及20多个独立的实验室。PEEC的种子资助计划资助了无数能源创新方面的研究。
领导该中心的JIM SWEENEY教授是斯坦福大学管理科学及工程系教授及前系主任、胡佛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曾任国际能源经济学学会副主席,是在国际上有重要影响力的能源经济学家和管理学家,于2008年被国际能源经济学会授予“杰出贡献奖”。该中心在其办公室展示了一些研究成果,其中包括商业能源用户在高峰时段电力定价智能电表数据的可视化(Visualization of Smart Meter Data for Critical Peak Pricing for Commercial Energy Consumers),斯坦福大学Y2E2大厦夜间通风建模不确定性的定量分析(Uncertainty Quantification for Modeling Night-time Ventilation in Stanford Y2E2 Building)等研究成果。